31. “好”（修）

    谢昔一大早就去凌家了，她带了给老人家的礼物。

    凌澍的父亲凌燕峰刚准备出门，看到她进门便不着急上车了，冲她和蔼地笑：“昔昔来了。”

    谢昔很乖地叫了声凌叔叔：“我来看奶奶。”

    凌燕峰冲后院的方向指了指：“老人家在后面做cao呢，你去吧。”

    她答应一声，哒哒哒地往后院去了。

    2楼的卧室窗台能将楼下的风景尽收眼底，凌澍冷漠着脸从高处往下看，看谢昔拎着一袋东西交给佣人，看她跟凌燕峰笑着打招呼，看她往后院去找奶奶。

    就是没见她要马上过来找他。

    他一把拉上窗帘，打开门，晃下楼吃早饭。

    后院的小湖边，梅花正香，凌家奶奶在空地不紧不慢地走，老人家眼尖，一眼就看到谢昔，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谢昔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就走到她面前。

    凌奶奶身体还挺健朗的，拉住她的手让她陪着走两步。一边走一边和她聊天，她用十分感慨的语气说：“还记得你刚来凌家的时候，还是个有棱有角的小姑娘，凌凌要是惹你不高兴你就算再温和也很有气性地不搭理他，那生气的小可怜样我现在都还记得。”

    谢昔默默听着不知道怎么接话。

    凌奶奶又继续说：“这些年有你们这几个小孩在，凌凌也算是高高兴兴无忧无虑地长大了。”她停下来，拍拍她的手，“尤其是你，平时最让着他。”

    谢昔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奶奶，别这么说，凌澍哥哥挺好地。”

    凌奶奶没接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他孙子：“凌凌mama去得早，他的病又这么难治。三个月的时候浑身黑黄黑黄的，一个没看稳就生小毛病，我和他爸爸把全国最有名的医生都找遍了，才勉强看出些症结，开始尝试着吃各种药。”

    想到那段着急的时光她还是觉得辛酸：“你说，面对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没了的孩子，我们哪里忍心像正常孩子一样打骂他？”

    “从他会说话会走路开始，全家能顺着的就都顺着他。”

    “正是如此，他从小便很不好相处，脾气更是霸道。”

    说了这么多，她只是想好好感谢谢昔：“你爸爸前段时间来找过我们，说了你们的事。”她叹气，“我知道凌凌性格是有些难改正，你不喜欢他情有可原。”

    谢昔抬眼，张了张嘴，觉得应该客套几句，比如“其实我跟凌澍哥哥相处得还不错”啦、“凌澍哥哥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护短”啦...之类地。

    但她说不出口...

    她只能重新垂下头，静静地继续听。

    接下来是重点。

    “你们家要在年后搬走，还是选在凌凌开学之后。”她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谢昔，“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虽然还是不喜欢他，但是我们凌凌对你……”

    她没有说下去，只换了个无奈的表情继续说：“婚约的事情我们还没敢告诉他，你们要搬走的事情同样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悠悠长吐一口气，“这真是个难题啊…”

    谢昔默默听着，等着她说下一段。

    老太太果然很快又接道：“凌凌心高气傲、脾气尖锐，你如果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恐怕会直接激怒他。”

    这倒确实如此。

    “单方面要解除婚约，我们就算再不乐意也不得不任你们这么做了。

    不过凌家这些年对谢家的照顾只多不少，希望你临走前能跟他把话说清楚，不管什么原因，对凌凌来说都是一次成长。”

    她握紧她的手：“你至少要告诉他，你为什么要走，对吗？”

    人果然生来就有参差，凌澍一出生就从不缺爱，就算本身性格有毛病，奶奶和父亲都会想方设法物色适合的朋友，从小陪着他。

    谢昔既讨厌他，又好羡慕他。

    她深吸口气，答应下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