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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9节

    槅扇一开,屋子里亮堂了不少。柳青微眯了眼睛看进来的人,那打更的和几个衙差都在,唯独不见那二品官。

    这位爷原还是一副时刻准备冲上来的样子?眼下人呢?

    第10章 失踪

    柳青心里奇怪,却暂时顾不上找他,而是先唤衙差将地上的人绑了,扔他的袍子给他遮体,又让他们派两个人去楼下守着,防着院里的人溜出去,再将相关人等集中到天井,清点人数。

    “大人放心,这种差事小的们熟门熟路,方才楼下已经留了人,小的这就让他们照办。”

    柳青点点头,她一早已经让来福在外面看着了,即便真有漏网之鱼,来福也可以一路跟踪过去。

    衙差办完差事,片刻的功夫就回来了,问柳青他们家大人在何处。

    “就在楼下那个诊堂里啊,你们没见到?”

    几人互相看了看:“没啊,小的们上下几趟都没看见。”

    柳青一皱眉,那厮是个横冲直撞的做派,莫不是他等不及,自己去探察什么了。

    “这院子不大,你们留下一个,其余都去各处找找,请你家大人过来。”

    几个衙差应诺出去找人,不大会的功夫,就都回来了。

    “大人,我们各屋都找了一遍,连茅厕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我家大人。”

    这也太诡异了,就这么大一个小院,一个大活人居然丢了。柳青想了想,走到过道里往下望了望。

    天井里站着四五个丫鬟,两个穿短打的杂役,那个何道姑却不见踪影。

    何道姑先前扔下她之后一定是先下楼回诊堂和那二品官说上两句,她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如今两个人同时不见了,柳青有个极为不好的预感。

    那个何道姑,打扮得像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却总让她想到传闻中的“泰山姑子”。

    “这院子里有没有密室之类的地方?” 她回屋去问那五花大绑的男人。

    衙差们大概也恨采花贼,给他手脚绑了杀猪扣之后还狠狠踹了几脚,之后也没让他坐起来,而是将他肚皮朝下扔在那,以至于他抬头看人、答话,都跟条rou虫子似的,一拱一拱的。

    “姑奶奶......奶奶......大人饶命!” 他这一张嘴,结结巴巴,也不知道叫柳青什么好,看着明明是个女的,怎么个个都唤她大人,“小人......小人今日才来第二回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什么密室啊。”

    柳青看了看他,这人满脸的鼻涕眼泪,亮晶晶、黏糊糊,盖住下半身的袍子还湿了一大片。猥琐又胆怯,真是蛆一样的人。

    她抓此人之前,还觉得此人没准就是匪首,但听他这话,再看他一番表现,虽然龌龊,却实在不像个能主事的。

    “那此处是谁说了算?”

    “姑奶奶大人,好像是......是那姓何的道姑,小人看这的人都听她的。小人每回来,都是把银子给她,每回也都是她告诉小的,今日的......今日的怎么样。”

    什么今日的怎么样,柳青听得一把火烧到脑瓜顶,招了招手让衙差过去啪啪给了几个大嘴巴。

    衙差抡圆了胳膊好一通揍,柳青怕他把人打坏了,赶紧又喊停。

    “先别管他了,” 她方才也是羞愤难当,一时没忍住,“留个人在这看着,其余人再分头去找,就这么七八个房间,每间都仔细地找,墙上、柜子后面都好好摸摸,看看有没什么机关、暗室之类的......我怕你家大人不妙。”

    几个衙差脸色骤变,忙四散到各处去找,柳青自己也出了屋子。

    有个领头的跟上她:“大人,是怎么个不妙法?我家大人要是出点事,小的都没法跟府尹大人交代啊。”

    柳青边走边问:“我一直就想问,你家大人究竟何许人也,是什么官职?”

    他那一副傲视众生的样子,连本朝的几位尚书都不放在眼里,在朝廷里得是何等超然的地位。可她竟从来不知有这号人物。

    “小的也不知,” 那衙差压低了声音,“这位大人前几日才到我们衙门,府尹大人对他毕恭毕敬的,连咳嗽喘气都小心地很,还让我们见到这位大人都要小心伺候着,不许惹他不高兴。有个不懂事的问府尹大人这位大人姓什么、怎么称呼,还被府尹大人骂了一顿,说‘大人的姓也是你问的,掌嘴!’”

    柳青脚下突然一顿,这身份贵重到连姓都不能问,全天下还有几人......

    她原以为是哪个眼高于顶的朝廷新贵,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快!快按我说的去找。”

    柳青也着了慌,此人要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也甭想苟活了。

    这位大爷可真是,逼她三日破案还不够,现在还消失在贼窝里,真是不害死她不算完。

    喵——一个黑影蹿到廊下的扶手上。

    “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黑猫两只黄荧荧的眼睛闪着幽光。

    柳青脚步一滞,挥手让衙差自己先去找。她方才着急上火,忘了还有这位在。

    “......绝对不会忘,” 她轻轻地喵了几声回应黑猫,“既然来了,不如再帮我个忙?我们丢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整日在此地,你肯定见过。能不能帮我们找找?”

    黑猫柔柔道:“可以,那女人的味道我知道,不过鱼要加三条。”

    “......不用吧,这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方才那种情况才三条,现在也就加一条吧。”

    一日四条鲜鱼,连供十日,她一个半月的俸禄就这么喂猫了。

    “随便你吧,不用我我就走了,等着你送鱼来。” 黑猫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哎,好好好。” 柳青两步追上去。

    个个都是大爷。

    黑猫贴着门缝,边走边嗅,终于停在楼下一个房间的门口。

    柳青明白了它的意思,推开槅扇走了进去。

    这房间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不过柳青相信黑猫的判断,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黑猫进屋伸展了脖颈,仔仔细细地嗅了一番,以极度优雅的步伐在屋里曲了拐弯地走了个“之”字形。

    “这......这是有什么玄机?” 柳青殷切地问道,果然请黑猫来是极为正确的,难不成此处有个弯曲的暗道?

    “将那顶箱柜打开就是。” 黑猫探出细小的前爪,指了指前方的漆木柜子。

    “这个我懂,那你方才走的那条路线是何含义?”

    “那个啊——走着好看。” 黑猫回眸一笑。

    “......”

    怎么办呢,正是求人的时候。

    柳青迈进柜子,发现里面通着一个极其狭窄的暗室。或许正因它狭窄,不太占空间,才并未引起差役的怀疑。

    黑猫站在柜门外,不肯跟进去。

    喵,喵——“那屋里味道不对,反正人就在此处了,其余我不管了,记得给我送鱼。” 黑猫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柳青点点头,随即往嘴里塞了颗“清心丸”,进医馆前她和二品官各吃过一颗,眼下她一共两颗下肚,希望能暂时挡住那幻药的药力。

    暗室里只摆了一张架子床和一张靠墙的圈椅。

    一个穿道袍的女人歪歪斜斜地伏倒在床前的脚踏上,一动不动。而她要找的人正靠在圈椅的靠背上,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柳青吹熄了几根蜡烛,只留了两根照亮,又俯身将那地上的女人翻过来。

    正是那姓何的道姑。

    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人还活着,大概是晕倒了。

    她又去查看圈椅上的二品官。他眉头深锁,两手紧紧抓着圈椅的扶手,青筋都绷了起来,看样子像是在做梦,且不是什么好梦。

    “大人,大人。” 柳青使劲推了推他,连唤了几声。

    二品官缓缓睁开眼,迷迷蒙蒙地看向她。他目光有些空洞,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

    他忽然腾地一下站起来,把凑到他面前的柳青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里竟带着些惶恐,全不似先前那般恣意张扬。

    “......下官是找您找到这的呀,此处发生了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品官一把推到了墙上。

    “大人?您这是做甚?” 柳青被撞得狠了,浑身的骨头都在痛。

    “你都已经做了鬼,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他都没等她说完,就举起双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当年是你自己执迷不悟,我才会对你……这怎能怪我……你说呀,怎能怪我?”

    “大人,你认错……” 柳青已渐渐发不出声音,她使出吃奶的劲掰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又大又有力,像铁钳子一样牢牢掐住了她的脖颈。相形之下,她这细细绵绵的两只小手无力得好似面团一般。

    他的瞳孔微微缩紧,眼球上的血丝一根根地暴露出来,显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狠戾。

    柳青纤细的脖颈被他牢牢掐在手里,几乎随时会折断似的。

    她胡乱地推打他,抓他的脸,前胸,肩膀,能够到什么就抓什么。

    然而他丝毫不受影响,两只手反而越握越紧。她的手很快就没了力气,垂落下来。

    他一定是受了幻药的影响,大概是那一粒清心丸药力不够。她方才还在想这厮莫不是要坑死她,眼下竟要一语成谶了。

    “你们几个,看见柳大人了吗?怎么两位大人都不见了。” 屋外传来差役的声音。

    “方才我还看见柳大人在这块转悠,会不会在这屋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跨进了屋里。

    柳青仔细听着暗室外的动静,就像条旱地上的鱼一样,所做的一切就是用尽全力呼吸。

    “……没有啊,不在这,去那边看看吧。”

    那人又出了屋子,脚步声渐渐远了。

    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打湿了他青筋暴突的大手。

    这个地方本就太过隐蔽,差役们才刚离开,一时间是找不过来了。等他们再找来的时候,她恐怕早就断了气。

    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

    五年前她恨不得和全家人一起去了,老天却偏要她孤孤单单地活了下来。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些许为亲人平冤的希望,老天又突然要将她的命夺回去……

    第11章 秘密

    眼前越来越黑,柳青觉得再没有力气挣扎,身子一软,朝眼前那黑洞陷了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脸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推了推,一股血腥气混着尘土的味道冲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