枠四節　惡人虎視耽耽

    無奈為時以晚

    今天起來，臉蛋有點浮腫，因為昨天哭的關係，可是她的心情卻沒有像先前那樣緊蹦。接連著兩天，第一天遇到阿岱媽媽，第二天看了有關原諒的電影，戴柔恩想起顧承岱的時候，沒有之前那樣憤怒了，可是阿岱媽媽提起今天是顧承岱要出發到日本的日子。

    昨晚她唸著：我原諒他。他指的是顧承岱沒錯，但是原諒他並不代表要與他復合，只是放下過去，放過自己。

    不可否認，想到顧承岱要遠去他鄉，她還是百感交集，但是總比他繼續留在這裡好，即便原諒，但戴柔恩依舊不知道一旦與他面對面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

    為了不讓自己一心記掛著這些事，柔柔打電話給徐可珊，想與她出去走走，沒想到小可今天依舊有工作纏身。她不斷跟柔柔道歉，但總感覺她的語氣有些怪怪的，既然她在忙，等碰面的時候再問問她。戴柔恩這麼決定。

    雖然王雨玟今日是上日班，但是柔柔跟小玟附近的櫃員都很熟，今天就去當幫手好了，週末百貨公司人潮洶湧，多個人幫忙是件好事。

    於是她傳訊給小玟說明此事，過了一會也得到答應的回覆，戴柔恩便打算出門。

    才下樓出了大門，走沒幾步，竟迎面遇見一個她不情願看到的人，她原本假裝沒看見，低著頭想與他擦肩而過。

    「柔柔，等了妳好久。」對方一句話說明一切不是巧合。

    「沈遠松，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與他搭話。

    「天下無難事。」他敷衍帶過。「我找了妳好久。柔柔，我真的對我之前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抱歉，怎麼樣也是要當著妳的面向妳道歉才行。」

    戴柔恩第一個想法是：得了吧，在大學時代騙了她，也沒見他有絲毫反省，甚至後來遇上還打死不認，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會來誠心道歉。

    雖然沒說出心裡話，但她的表情洩漏了想法。沈遠松雙手合握，用祈求的口吻。「我知道妳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是誠心的，我這段日子每天都後悔地睡不好覺。」

    太誇張了吧，他會為了這些事三個月都睡不好覺嗎？

    他解釋：「那一天在場的都是同行，事後見到面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真的覺得好丟臉、好後悔，妳絕不知道我這段日子有多難過。」

    「你就算來道歉，我也解決不了你碰到的問題，我又不能出面跟別人解釋。」她如是說。

    「我當然知道，但是至少我的良心會好過一些。」

    戴柔恩低了低頭。當然她不必為了讓沈遠松的良心好過一些，非得配合他做某些事情。但是昨晚看過的電影片段浮現腦海，想起：相信、原諒、放下……

    也許是一種啟示、一種徵兆。她要經由這個人來練習。

    深吸一口氣，她抬起頭對沈遠松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沈遠松看上去很意外，後來表情變得驚喜。「謝謝妳，不如我們去喝杯咖啡，一邊聊聊。」

    她皺皺眉，感覺他有些得寸進尺。「不了，我還有事。」

    柔柔想繞過他離開，他又立馬追上來阻在她面前。「我沒有其他意思，其實是還有一個人也想跟妳道歉。」

    她抬起一邊眉毛，有點懷疑。

    「是真的。」他興沖沖地指向前方。「因為他還沒準備馬上跟妳面對面，所以我讓他在下個便利商店等著，如果妳肯原諒我，他才好意思出面。」

    不懂他幹嘛要這樣賣關子，戴柔恩還是搖搖頭，對神祕人沒有興趣。

    他情急原本想抓住她的手臂，但又迅速收回來。「只要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好。真的，拜託妳，柔柔，他為了見妳請了一天假，他是服務業的，妳應該知道假日多難請假。」最後竟摻雜了些許威脅語氣。「還是妳想他下一次再特地來見妳？好啊，我就這麼跟他說。」

    戴柔恩雖然決定原諒沈遠松，但並不想要將來會時常看到他。於是她說：「我去見他可以，可是請你們以後不要專程來找我，就算我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意味我可以把你當朋友。」

    他聽見柔柔妥協見神秘人一面，快速地點頭。「我懂，我懂。我保證只要五分鐘，就在前面的便利商店。」一邊說，一邊對柔柔指引方向。

    她喬喬肩包，刻意與他保持小距離的跟著。

    前面是間滿有規模的便利商店，空間不小，特別設計一個區域排了幾張咖啡座，讓客人能夠坐著享受飲品或用餐點。

    戴柔恩進了店裡，望向那兒，果真見到一個面熟的人。那人是沈遠松的大學好友，當時經常形影不離，講直白一點，物以類聚，朋比為jian。

    抿了下嘴，要自己不可惡意評斷別人。

    對方叫李傑仁，向她舉手打招呼。她勉強擠出個笑容，雖然不想批評他人，但是見他裝扮與自己平常接觸的人差異太大，說新潮也不是，透著一股流裡流氣。

    「好久不見啊。」她上前打了照面，直接就說。「可是我剛好有急事，沒辦法逗留，以後有機會……嗯，有機會再說吧。」

    李傑仁僵了臉，看向沈遠松怎麼反應，沈遠松介入道：「我們兩人現在向妳坦誠，試卷的事是我倆合謀的，其實我們都很後悔，當初害妳被教授懷疑，現在我們一同向妳道歉。」李傑仁順著他的話，便點點頭。

    關於這點，戴柔恩早有料到，既然說要放下過去，一切隨時間去淡忘吧。

    「嗯，所有的事我都不計較，你們也別介意了，我們只管好好過現在的日子吧。我真的有事，得先走了。」

    沈遠松暗地裡推了推李傑仁的手臂，像個暗號，李傑仁隨即拿起一邊的杯裝咖啡遞給她，「這是給妳喝的。」

    「不用了。」她婉拒。

    沈遠松幫腔。「他一心想賠罪，卻不知怎麼開口，妳就收了吧，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們就求個心安。妳帶走，渴了再喝。人總會渴的嘛……」

    戴柔恩知道再拒絕，他們也不讓她走，索性就接過來，跟他們道再見，然後急忙地離開，就簡短打個訊息說自己碰到了沈遠松，終於打發他走，現在正往百貨公司過去。

    她在等捷運的時候，擔心咖啡會灑出來，節儉的個性又不許她把好好的飲料給扔了，只好幾口將咖啡灌完，完全不曉得有雙賊眼見她的舉動笑瞇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