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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打了声招呼

    “我发誓我看到了!”薇拉拽着沃因希的袖子痛心疾首的赌咒,“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欺负一个半身人少女。你要有身为风纪的责任心啊。”

身为风纪委员却无比懒散的沃因希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心底是有些后悔的,在搭讪之前,他都没发现看起来安静的少女会这么聒噪,而且是那种爱管闲事又跳脱的性格,只不过是接触了几次,她就像一块膏药一样吧唧黏上了他。一厢情愿的把他当朋友。

“说了多少次,我当风纪只是为了刷够学分。”当然,还有校长笑眯眯地夸奖他,只要沃因希站在那里跨下脸,大家就会退避三舍,主动遵守校规校纪了。

显然,大家里不包括薇拉。

“不要靠我那么近,我不喜欢油烟味。”沃因希把薇拉偷偷拽他尾巴的手拍开,翻了个白眼把她按着额头推远。

“我都没有继续在餐馆打工了。”薇拉不甘愿地抗议道。

“我很忙,你最好不要再搞错了。”沃因希端着架子道。

“就我们一起去看看嘛,你哪里有什么要忙……”薇拉说。

……算了,看看就看看吧。

也许真有什么问题呢?沃因希一边矜持的和薇拉保持距离,一边被迫跑去伸张正义。

薇拉一向擅长把寻常事情绘声绘色的多番渲染,沃因希早做好了她在大惊小怪的准备。却不想到达目的地之后,果真见到一个人高马大的怪物正把一个嘤嘤而泣的少女抱在膝盖上上下其手。

当时他们俩都觉得不堪入目,所以沃因希觉得自己把巨剑甩出去的行为合情合理。他甚至听到了薇拉小声地欢呼和鼓掌。

直到理应被拯救的哭泣少女,从破损的椅子中站起来后发出了怒吼:“谁?是谁打我男朋友!”

“嗯?”沃因希和薇拉都愣住了。

可见,人的相貌之见和刻板印象是一件坏事。沃因希和薇拉低声下气的给少女和混血男士道歉后,依旧没有改变被老师叫去训斥的命运。

“恕我直言,好管闲事和古道热肠还是有所区别的?脑子不太聪明就不要四处招摇了吧。”沃因希先发制人,且觉得自己给的建议中肯又合理,更何况,她是一个女巫对吧?低调是福气。他不因为他知道她的秘密,就借机要挟,就完全可以看出他已经是个十足的好人了。

薇拉却全然听不进他的建议,依旧我行我素:“人生都这么难了,我还是觉得要勇于怀疑。”

最开始只是对女巫的好奇而已,结果这种好奇似乎被她解读为了友谊。

他是一匹狼人,和女巫有什么友谊好谈。不过是恰巧认识而已。

反正他性格刻薄又有些冷淡,女巫为了保守秘密行迹低调,充其量是聊着解乏。

当然,沃因希和薇拉相处的时候,心情也很矛盾。他一边缓解家族期望带来的压力,一边又有些瞧不起薇拉。猎巫运动并未过去,她既不担心同族的命运,也不谋划未来的生活,像短视的燕雀,寒冬一来就会冻死。

当然,这也许和薇拉过于随性又热衷于来事的性格有关,在压抑的时代背景下,她总能想办法自在一些。她带狼人去雪原喝高浓度的甜酒,在寒意中不断摇晃酒瓶,让它维持在将冻未冻的程度,最后她用魔法吸出半瓶,叫沃因希的名字,让他喝下去。然后自己把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地方?”沃因希问。

酒意让薇拉脸颊绯红,她突然笑着说:“你不知道吗?沃因希,这曾经是狼人扑杀某个女巫村的旧址。”

她的笑意让沃因希突然打了个寒颤,后来他会想,这大概是冥冥之中的某种预示。

她抬脚剁了剁封闭的雪层,居然抬起眼睛对沃因希说:“显然你们种群有谋杀我们种群的特殊嗜好,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沃因希觉得头疼。他不知道该佩服薇拉全无恨意的态度,还是该佩服她脱俗的脑回路。他本想挖苦她几句,低头却撞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虽然在笑,眼神却并非这么回事。她惯常含笑的眼睛让他觉得陌生,她眼中有一丝恐慌和踌躇。沃因希又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强壮的,高大的,傲慢的他自己,低着头审视着她。

……沃因希早知道每个人都缺乏一些东西,他缺乏认清自己,并且直接表达的能力。而他今天才明白,薇拉似乎缺乏的是安全感。

他情不自禁的从女巫的角度来看自己。

一只突然接近的狼人,告诉她他知道她的身份,不明来意,又言辞不详。他到底想干嘛?是威胁还是好意,女巫都看不出来。别说女巫了,他自己细想,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他有一瞬间的心软,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在这片冤魂满布的土地上说些什么。比如说自己的父亲也死于女巫之手。不……这样似乎在比惨。

“如果你要杀我的话,请务必在死前让我摸摸你的耳朵和尾巴!”少女恭恭敬敬地请求。

……啊!沃因希内心剧烈的震动,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不行!”事关尊严,沃因希大声拒绝,“你赶紧把这个可耻的想法驱除掉。”

接着他轻声补充,几乎像是个承诺了:“而且我不会杀你的。”

薇拉状似失望的低头,但在沃因希看不见的地方,她眼珠子转了两转说:“那我换个要求?”

沃因希扶额:“说吧。”

于是薇拉抬起头:“我很想认识塔阿修的三王子殿下,他叫库修斯对不对?你能帮我介绍吗?”

……

沃因希那一瞬间有些没由来的愤怒,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有些冲动的开口:“认识他做什么?”

薇拉没所谓的耸肩:“想认识王子,要什么理由?”

就因为这个?沃因希唇角一扯。但最终盯着薇拉的脸犹豫了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薇拉高兴起来,她狡黠地扯出一个笑。她甚至早就想好了办法,她凑近沃因希的耳边,轻轻开口:“就在下周的化妆舞会好了。”

沃因希侧目,看到她的侧脸,皮肤白皙,目光柔软。他喉头轻轻滚动,然后他说:“我不会乔装的。”

薇拉却露出一个笑来:“我可以打扮成小红帽。”

作者的话:

为了防止大家看不懂,我场外解说下,我前面也设定了命运本来应该有无数种走向,根据不同的选择会有不同的后果。

这一段是薇拉在跨越空间裂缝时,看到的没有发生过的某个故事线。

在这个故事线里,众神通过神谕干涉地上生物,降下猎巫的神谕。但薇拉还是活了下来,而且杠精狼不歧视唯一的女巫。

但是在薇拉的主世界里,是没有猎巫行动的。但狼人反而想以一己之力歧视所有女巫(……)

灰烬王妃(剧情rou,nph,追妻火葬场)第一百三十八章讲真这只狼是平行世界的狼(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讲真这只狼是平行世界的狼(中)

仇恨是一种永远的动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沉重,锥入心底。

寒风袭来,沃因希立起的长耳微微一动,风吹草动让他猛然清醒。

荒野中他铺着毯席就枕,身边尚有温热体温,但已经没人了。

沃因希像远看去,看到穿着斗篷的女郎正在磨手中一柄短而锐利的匕首。铮铮响声让他不寒而栗。

女人有一张美丽的脸,看着还是少女,笑起来很甜美。

“你在做什么?”沃因希问。

沉默了一会儿,薇拉才答非所问道:“马上要路过精灵族了。”

沃因希叹了一口气:“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刺杀的。”

她没有再说话了。沃因希之前的话其实并没有十足的底气,他看不懂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三个月前,薇拉就把那柄正在磨的匕首捅进了塔阿修现任国王的喉咙里。鲜血飞溅在她男友——库修斯的脸上。

五个月前,薇拉在一场变装舞会上认识了年轻的王子。

而现在,他们在逃亡。

为什么沃因希会和她一起?沃因希用了很久也没找到答案。他只是看着薇拉,和他算不上朋友的女巫被士兵拖走,他知道她会遭遇非人的待遇,他脑中的想法纷乱嘈杂,但最终他决定化作狼型。巨大的狼闯入人群,在众人的惊呼中掳走了手染鲜血的女巫。

而犯下如此惊人罪行的薇拉,唯一的一句话是:“原来刺杀国王比我想象的容易太多了。”

她既没有感恩戴德,也没有阐述心计,只是平平无奇的叙述。那个瞬间沃因希意识到自己是恨过她的,这种恨混合着复杂情绪转瞬即逝,最后留下一句疲惫的问题:“你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回应他的是女巫鲜有的放肆的大笑:“众神在上,他们为我背书呢。”

沃因希起初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后来薇拉告诉他,众神降下神谕,众王选择猎巫,而这也造成她是最后的女巫了。

“在所有的王死去前,我都不会死。”薇拉这样笃定着,“更何况,这是一场复仇?”

复仇?

“我的养母死在绞杀中,我不知道杀她的人到底是谁,但我最终会找到他的。”薇拉开口,态度却很平静。

“我养母让我找个人生目标,她说这样我才能活。所以我决定就是复仇了。”薇拉坦言道:“虽然女巫一向信奉生死自然,但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我的复仇之路越长,我反而越憎恨,越执着。”

沃因希不明白。毕竟杀死他父亲的女巫很快就死在了一场绞杀中。以暴制暴,用更激烈的惨剧掩盖另一场惨剧,这抹消了他内心中的悲痛。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今天?”沃因希簇起眉头问他。

“是你先接近我的。”薇拉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不过沃因希,你看着真的很好利用。”

她坦诚的让沃因希哑口无言。

“库修斯呢?”他问起另一个人。

“不知道。”薇拉冷淡地耸了耸肩,“大概从今往后会对女巫产生阴影吧。”

她的态度让沃因希有一瞬间的欣喜。毕竟舞会的当晚,她穿着红色裙衫和库修斯共舞,她笑颜如花,看起来欣喜异常。沃因希只能略带冷淡的环胸站在窗边看着他们。

但她又是那么的闪耀而美丽,仿佛生来就该在人群中。沃因希不自觉地想起薇拉做过的那些“怪事”,她试图爬上穹顶看远山上方的星,让它们的光辉照耀在自己的手镯上,泛出摇曳的光。她也试图饲养某种烈性的兽类,用被咬伤的代价换取皮毛上一瞬间的抚摸。

现在想来,她那么积极的享受生活,也许是早知今日。她在短暂时光里抓取快乐,最后向死而生。

沃因希长久地注视着她,最后嗤笑一声别开头:“随你,但你现在欠我一条命,你得还上。”

大概是逃亡路途中的紧张与孤寂,他们太需要放松和刺激。沃因希开口时压低声音,有一丝隐秘的侵略感在内。女巫的天性让薇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薇拉不恼怒,反而轻轻笑出了声,她黑色的瞳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我该怎么还呢?”她介乎纯质和美艳之间的少女脸庞挑眼带出了几丝风情,然后她走过来。在他面前附身,又在他耳边轻声说:“用身体行不行?”

“……”沃因希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在心里轻声骂了一句。但没有动作,因为下一秒薇拉直接扯开了自己的衣物,香艳旖旎的气氛因为这个行为不升反降,冻至冰点。

她的胸膛上有大片漆黑扭曲的结块。让少女的酮体变得冲击可怖。

“我为了复仇之路做了一番准备。”薇拉苦笑了一下,“我献祭了自己。”

“向谁?”

“神。”

她无所谓的拉起衣服,徒留震惊的沃因希。

沃因希哑口无言,只能盯着做事惊人的她看。薇拉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出了让他震惊的话:“既然你已经在这儿了,不如帮我一个忙。”

还没等沃因希答应,她就自顾自地补充起来:“无论报不报仇,我都活不长了。我要你,不,我求你带我去雪山,我要死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在最冷的地方让寒冰冻住我。只有你们这一族能做到进出极寒之地。”

薇拉谈论着自己的死亡,像她谈论明天的午餐,也像谈论她的奇思妙想。充斥着激动和一丝得意。她手中还挥舞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前段时间刚捅死了塔阿修的王,现在却像一个手中的装饰物。

沃因希遍体发寒,他觉得难以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薇拉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很奇怪:“因为这是我的命运,故事一定会这么发展的。也许会因为选择的不同而迎来不同的故事,但结局都是注定的。”

“注定什么?”

“注定死亡。”薇拉平静的回答,寒风吹过,她散乱的头发四散,她目光柔软也冷毅。在所有女巫倾尽全力为她最后的占卜中,她早知答案:“我终会英年早逝,或许rou体,或许自我。”

灰烬王妃(剧情rou,nph,追妻火葬场)第一百三十九章讲真这只狼是平行世界的狼(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讲真这只狼是平行世界的狼(下)

薇拉阐述了她的人生路线。沃因希却在她半真半假的注视与戏谑中,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这些,关于命运的狗屁理论,是谁规定的?”听完后他有些烦躁的说。

“众神啊!”薇拉大惊失色,似乎第一天才知道他赞颂神名却敢如此大不敬。

“这听着太愚蠢了,好像无事不在神的掌控中。”沃因希皱着眉头极度不满,甚至对薇拉死去的养母大不敬:“而且女巫的占卜似乎用处也不大,既没有拖延死亡,还把你也推向了死亡。”

“你还是这样!总不心怀敬畏。”薇拉说,“只在乎自己的一套逻辑。”

“这就够了。”沃因希抽动了鼻翼,闻到了追猎者的气味。他上前一把把女巫抄起来,拔足狂奔:“就像现在?你的占卜里有没有提到狼人会帮女巫逃跑。”

薇拉被晃得有些晕眩。

这倒是没有占卜到。

“狼人很危险,也离他们远点。”这句倒有,但显然,她没有乖乖听话。

“你要答应我,送我去雪原啊。”薇拉说。

过了好一阵子,沃因希才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句嗯似乎是缔结了某种契约,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像搭档一样并肩作战。薇拉用献祭得来的强大魔力肆无忌怛的碾压追杀者,追杀者越来越少,听说塔阿修内乱严重。

“也不知道是谁最终取得王位?”薇拉有时会谈论起这件事,“说实话我不希望是库修斯。”

“因为不舍得杀前男友?”沃因希调侃。

薇拉没有正面回答,她说:“他身材很不错。早知道……”

“把你的yin秽幻想收一收!”沃因希迅速打断了她,然后把她推得离自己远了一些。

薇拉感到很失望。

他们的路线是朝着雪原进发。当然,薇拉有时会试图脱离他的控制,去刺杀其他的王。

在她的眼中,因为神谕,这件事变得幸运而没那么难。但又因为沃因希的阻拦,变得有些拉长阵线。

“你等不了了。”偶尔沃因希也会这样似是若非的劝她,“我们……你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不会的。”薇拉说,“众神会料到今日,在神谕所言完成前,我,这个最后的女巫,都不会死。”

她是如此的笃定,笃定到沃因希只能长叹一口气。

无论他们怎么想,他们最终还是到了目的地附近。

“看来我们这次只能来探一探。”越来越虚弱的薇拉说,“事情还没做完,我还不会死。”她现在思绪混乱,疲惫又是那么明显,明显到沃因希都吃惊她的坚持。她很痛苦,沃因希知道。

但沃因希也知道,她的事情是个永无止境的荒唐行径。将她的人生局限在缺乏思考的可笑境地中,如果她是健康的,或许还能用漫长生命去一个个杀死王,王子,新的王,新的王子。因为这是众神所言,所以这就是她要做的。

可这太荒唐了,又太疲惫了。薇拉自己想来也意识到了,所以她献祭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力量,还有可能依然是她自毁倾向的一个表征。

“但也说不准,也许这片雪原就是我们漫长旅行的终点了。”薇拉接着又略显期待的补充道。

“不走吗?”薇拉回头看他。

沃因希却环胸有些抽搐,他看着广袤雪原,又看着同样苍白的薇拉,居然升腾起不妙的预感来。这预感让他寸步难行。

“我……我不希望……”沃因希很艰难的才开口。

薇拉转头略显期待的注视着他,然而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摇摇头,跟上了她的步伐,像往常一样。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某种神秘的定数,总之薇拉一语成谶了。

从未有人放弃过追杀他们俩,那些人一直跟着他们,跟了许久,跟了很远。

那场纠缠远远超出两人预想,对方大抵是付出了血本,为这场围杀做出了万全之策。凶悍狼人和绝命女巫早已让人闻风丧胆,但随着沃因希拍碎又一个敌人的脑袋,鲜红笼罩了他的视野,让他目前消失了薇拉的身影。

沃因希的心底因为看不到她瞬间笼罩上了恐惧和慌张。

当他意识到这是个分开两人的陷阱时已经为时已晚,他绞杀敌人后匆匆沿着脚步追去,薇拉已经被包围起来。更让他目呲欲裂的是,她身上插了起码三支箭。

她身上爆发着漆黑魔力,沃因希却也看出她在强弩之末。

他也心知她是一心求死,他充其量是她人生最后一程的伴友。他们甚至谋划了沃因希在薇拉死后要去干嘛。

但沃因希很不甘心,那一刻就是很不甘心。

明明还没有完成所谓的神谕,最后的女巫却要死去?神明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还没有毁灭每个国家。

于是巨狼从天而降。

他用身体挡住女巫,挡下了致命的武器和围剿。

在接连的攻击中,他的身体也逐渐虚弱。被他按在爪下藏在腹部的薇拉挣扎不休却无济于事,他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最终却无法改变意识模糊的事实。

他只是一遍一遍的说:“薇拉,也许神是错的呢?也许他们是残忍的拿你取乐的呢?也许命运是错的呢?也许你养母是错的呢?”

也许一切都错了。

也许就不应该按照他们的规矩来玩。

埋葬在雪原的是巨大的狼尸。

薇拉在遍地尸首中注视了这具尸体好一会儿。她悲伤,迷茫,又困惑。

他怎么会为她而死呢?这甚至无济于事。

她想不明白,她一直在想他说的话。

众神,预言,命运之间的联系。

这些东西结成网,套在每个人脖子上残忍地收紧。是人生来低贱有罪,所以要遭此控制和横祸吗?

薇拉短暂的想,直到她被敌人的援兵从狼肚子底下拽出来。刀光划过她的脖颈,血光飞花时,她突然笑了起来,她意识到。

“神谕正确与否似乎并无定性,这只是驱逐人们行动的一个饵。它们都语焉不详,任人解读。因为人们可能会猜错。”

但薇拉似乎窥到了这预言下,残忍又直白的真相:“猎巫行动的唯一目的是杀死某个女巫,绞杀养母的是更为高高在上的存在,更恶毒的是,祂们甚至不在意。”

血与血,女巫与狼人。澎湃的元素魔力在他们周围涌动着,大地为他们悲伤,大地从不干涉她儿女的决定,却会为他们的死去哀悼。

神不爱世人。人爱世人。

……

在空间裂缝中,薇拉睁开了眼睛。她背过了众神,呼唤大地,呼唤她自己的名字。

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夜。在没有众神的最早时,大地生物长于大地,依赖于大地,最后又谋逆于大地,最后建立文明。大地从不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