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 耽美小说 - 戒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我又不想做明星。”

黄胜喝了口酒,骂:“你这小兔崽子别不识好歹,你们在这里唱歌一天能赚几个钱?做了明星还差这点钱吗?周五前记得带你们乐队来面试!”

沈望捏着那张纸片,摸着那镶边的金丝线,只觉得这男人傻X。

但他还是看了眼日历,今天已经周四。

他心里骂了声cao。

然而他还是领着他的乐队去了。

最终乘天却只要了他一个人。

他稀里糊涂地出了道,正巧碰上华语音乐的鼎盛期,赶上了好时候,因为外貌圈了把少女粉,乘天给他的资源又好,他把情歌唱断了肠,粉丝说他忧郁而痴情,仿佛身上有个巨大的伤口。

然而没两年,他又厌弃了在台上苦大仇深地唱情歌,在黄胜的应允下,便开始自作词曲,独立做hiphop,他低估了自己的天赋,亚洲各大音乐节的提名让他一脚踏上巨星之位。

那时他不过二十二岁。

时代杂志称他是“贫民窟出身的百万巨星”,然而沈望认为他不过是较为幸运。

他始终认为,人生是平衡的,现在的幸运就像是对于从前的弥补和未来的透支,他连赞誉都接受得惶恐不安。

他的确生来忧郁,若是其他同龄人定会考虑如何逍遥,挥霍这数不尽的钱财,他却开始揣测世事的无常和下一次不幸的刀刃,他刚走上顶峰,便开始愁苦泥底的日子了。

他过早地投入到了买醉的日子里。

他是个富有争议的明星。

曾有评论家说,沈望一人的八卦足以养活香港所有的媒体。他私生活混乱、抽烟酗酒而且口无遮拦。社交账号上一半以上的照片都是烟和酒,粉丝习惯了他的风流,但逃不过别人对他的口诛笔伐。但他从不关心。

沈望刚回国两天,就被美和押送去乘天见了黄胜。黄胜现在已经做到总监了,但脾气一点没改,一上来就先骂了沈望一通。

沈望笑着点支烟,根本没往心里去,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哥,几日不见,你这头发倒越来越黑了。”

“我他妈焗的!否则我现在能满头白丝!我说你,今年你已经被拍到七次买醉的照片了,每次都跟人脸贴得这么近,你他妈说个话需要贴这么近吗?聋啊?”

“酒吧里吵嘛。”

“每次人还不一样,我们都说了几次‘是朋友’了,我们乘天的公关因为你都快成笑话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反省?”

“有有有。”沈望立马掏出纽约买回的咖啡豆:“哥,我的一点小心意,给您赔礼道歉,我下次绝不再犯。”

黄胜虎着脸:“这话我听了八百回了!”

“那多听一回也没差嘛。”

沈望见黄胜脸涨成猪肝色,知道他在暴怒的边缘,不敢造次,乖乖地摁灭了烟。黄胜眼皮一掀:“怎么反省的?说来听听?”

沈望想了想:“那我以后约家里。”

“我怕你变成聚众yin/乱!那我怕是要在牢里见你了,”黄胜捏捏眉心,颇为无奈地说,“你也三十了,心里得有点数了,你不是才十八,还能胡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呢。”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夹紧尾巴做人,不给你惹是生非。”

“那季箫自杀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真没有,我对天发誓。”

黄胜狐疑地看他眼,但没有多说,便开始谈公事:“现在你话题度、曝光率都很高,正适合去参加综艺,改善一下公众对你的印象,而且对方很有诚意,价格开得很高。”

沈望嬉皮笑脸地问:“什么综艺?”

“,旅游的真人秀节目。”

沈望一怔,他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样的真人秀节目。然而等他翻了翻策划案,看到上面的金额便回心转意了:“既然价格开得这么高那就去,有钱不赚是傻瓜。”

黄胜说:“你待会去了那边,说话要当心点,不要不合群。”

沈望像是听到了个笑话:“可我演技不好。”

黄胜像听到了奇怪的话:“虽然你酗酒又爱抽烟,但你的本性不坏,只要你愿意他们就会喜欢你。”沈望懒洋洋地说,哪有这么简单。但黄胜却很笃定:“你可以小看你的魅力,但是别低估我的眼光。”沈望不以为意,但黄胜说得很认真。但他还是特地嘱咐了句:“还有不要跟那里的嘉宾乱来,我听说会请好几个小鲜rou。”

“我对年纪小的没兴趣,乳臭未干。”

“少来这套,顾重当年不也才二十?”

沈望一怔,黄胜也自知失言。

两人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倒是沈望摸着裤缝,装作无事地说:“也是。”

“但他是个例外。”

沈望安静地望向窗外。

沈望生得好,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里,他的脸也颇具特色,头小,脸小,常规款的瓜子脸,却不是标准的花美男脸。

他有一双乌浓的桃花眼,光光地盯着人,眼角自然地下垂,笑时像池塘里溅起的水花,然而纵使笑,他也抿着嘴角,再浓烈的笑意也显得寡淡。

黄胜记得,他初见沈望时那浓烈的嗓音和忧郁的眉眼。

如今想来,初见到现在,已有十二年。

黄胜也忍不住叹了声气。

黄胜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下定决心好好过了,跟我说一声,我帮你物色物色。”

沈望笑说:“现在连同志都要相亲了?”

他还想说几句玩笑话,黄胜却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黄胜于他而言,像是酒rou朋友,又像是威严的父亲,他被黄胜拍了拍肩头,便开始心酸,但面上不显,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第三章

沈望是个没什么商业头脑的人。

他在乘天呆了整整十二年,替公司敛财无数,国民度和奖项摆在那里,本该钱数到手软,但他实际上却并不宽裕,靠着微薄的歌曲版权费过活,连春澜圆的别墅都是租的。

他从前大部分的钱都捐了。

他自小生在孤儿院,一个馒头要拗两半吃,鞋子破了洞,冬天里就露着脚趾头过,他从没见过电脑、小汽车。

每次受邀参加慈善晚会,望着那一张张煤炭般的小脸,他就心里发涩,就像是泡在酸梅汁里,发皱、蜷缩。他自己也有奇奇怪怪的习惯,即使现在生活富裕,他也忘不了饥饿、寒冷的感受。

但他捐着捐着,忘了给自己留点儿。

他是直到这两年才感受到危机,但好在他还有热度,能出来捞捞金,只要能支撑得起他玩乐的开支,他也无所谓存折里的数字,反正钱也不能带到骨灰盒里去。

草率地签了合同,天还没暗,沈望望着阴沉的天空,心情不太好,但说不上来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