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

    我看着丧失信心的小圆，安慰道：「小圆你不要听他乱说。一次失败不算什么，你只要多多努力，在学测上有好表现就好了。」语落，我瞪了沉承一眼。

    发觉小圆的确是如此难过，沉承也摸摸鼻子道歉，「对啊，蓝筠芸说的没错，刚刚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都说有那么一句话是「有时安慰反而让人更难过」我想这句话应证在这个时间点。小圆满脸悲伤，缓缓地说：「算了，你们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我已经没救，唉，真羡慕你们爸妈给你们生了个聪明绝顶的脑袋，要是我也有那就好了啊。」她丢下这句话，便拿着自己的数学考卷走回座位上。

    与沉承相视几秒，我们便一同走去小圆的位子。「仪瑜，你不要那么悲观嘛，你的乐观呢？跑到哪去了？现在努力一定还来得及，这样好了，只要你有问题，沉承一定会教你，把你教到会为止，要是他没把你教好，他就给你使唤一个月，看你要他跑腿还是帮你拿东西，所有一切他都做，然后他还有义务在指考前教会你。」

    「对呀，我愿意教你，你要知道能给我教到的人少之又少，但看在你是我很好的朋友份上我就答应了，至于没教好，就如同蓝筠……」他突然在跳下去的前一秒清醒，发现我设下的陷阱，「噯！为什么是我被使唤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帮我擅自决定，你怎么这么坏心啊？好险我没中招。」

    我暗自窃喜，又惋惜他怎么没顺着我的计画走，「你这么厉害，要教就要教到会啊，这可是你的责任，而且只要你教好让小圆在学测上有好表现，那你又何必怕惩罚呢？更何况，要有惩罚你才会有动力啊！不然万一你认为没处罚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随便教教怎么行。小圆你说是不是？看我对你多么的好。」

    「小芸，虽然你平时霸道了点、嘴贱了点，可是你真的是很重情义的朋友，看到朋友有难还不忘拉我一把，我实在是太爱你了。」小圆泪眼汪汪的看着我，甚至激动到把我抱紧紧。但对于那句『霸道了点、嘴贱了点，但重情义』我实在不知该哭还该笑。该说她这是称讚我还是损我呢？

    但看在她现在如此难过，我就不跟她计较了，不然这下会显得我太小气，不好。我拍拍小圆的背，「那就这么决定了，沉承加油搂，一切就看你的了。」

    沉承甩甩手，终于妥协，「好啦好啦。」

    都说要把握时间了，况且以小圆的程度，那问题不用想就知道是多么的多，因此理所当然的只能利用放学时间来补习了。

    我看着沉承那副逼不得已的面色、小圆则是烦扰，「沉承加油，我知道你可以的！然后小圆可要好好听沉老师讲解，知道吗？那么，我先走啦，两位掰掰。」

    沉承虽然百般不愿意的瞪我一眼，但也还是与小圆异口同声的向我说掰掰。

    我绝不会说我在转身的那一刻，露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噯，蓝筠芸。」

    正当我踏出教室，准备走下楼梯离开学校回家去那一刻，有人在后头叫了我。我疑惑地转过身去，就在与那人面对面时，我震摄住。

    是余克齐。

    惊吓没太久，我一如既往的微微将嘴角上扬，「怎么了吗？余克齐同学，难得你会主动来找我，甚至还先开口说话。」

    他向我走近，我们之间只隔五十公分，剎那间，我似乎闻到他身上那清香的味道，就跟他给人的书卷气、整体气息一样，是那么舒爽。

    「你的目标是哪间大学？」

    虽有犹疑，但我还是说了。「你呢？应该是那间全台最好的国立大学吧？」

    我以为他会骄傲自满的说那是当然的，但他没有，反而摇头。「我还没决定自己想读哪里。」

    「这还需要想？以你那颗脑袋，随随便便就能上令大家朝思暮想的大学耶！那是多么多的人的愿望，结果你有能力实现，却要放弃？」

    然而余克齐只是眉头微微一蹙，「我从没想过要读那里。而且是谁说有能力就一定要选择去做？」

    「是没有啦，但那学歷对你未来找工作很有帮助耶，你真的不考虑？」我纳闷。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把握？

    「有能力的人就算没学歷，还是能闯荡出一片天，既然你说我有能力，那我怕什么？至于你啊，有时间担心我，还不如先担心自己吧，我听你说的那间学校也没那么容易考上，你还是加油吧。」

    我露出一抹微笑，「你放心，我一定考的上，就算考不上，反正我未来的职业跟读什么系都没差，你还是想想自己未来该如何走好了。」

    然后他嘖了一声，「这么有把握，那我们来赌啊！」我不解，他补充道：「赌你未来是不是真的能顺利当上你理想中的职业啊！因为那太久之后才会揭晓，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先赌你能不能考上你刚刚说的目标大学。」

    还记得我曾说过『我蓝筠芸就是遇到愈棘手的事，我就愈欣喜若狂、满腔热血啊！』这句话吗？因此，我就衝着这句话，爽快答应了。「那代价是什么？还有凭什么你都没努力，只有我一个人努力、你在一旁看戏？」

    「吃饭，如果你考上我就请你吃饭。至于为什么我能不努力在一旁看戏，就凭我是学校榜首。」

    榜首？榜首为什么就有特权？

    这样不对！

    「凭什么你是榜首就不──」

    「因为我是榜首，榜首就是比你这个笨蛋聪明一百倍才能当上的，更何况你刚刚也认定我随便挥笔就能上你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上的学校，所以努力考好成绩，这对我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你懂了吗？」余克齐突然打断我的话，然后说了一大串话，否认我的想法。

    ……什么叫我是笨蛋，什么叫做考好学测是件绿豆芝麻的小事。

    就算这是事实，他也不能如此嚣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