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千年之約下
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湯姆已經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甚至完全與外隔絕，他看見了赤紅色的髮絲在他眼前搖曳，就像是火焰一樣，順從著自己的欲望，他抓住了那人的髮絲，卻發現是那張像極了西爾的臉龐，是海加赫夫帕夫，穿著男裝，一臉淘氣。 跟老成的西爾相比，海加的確是更充滿了孩子氣的開朗，就像是陽光一樣讓人覺得暖洋洋的：「小薩，要睡到什麼時候呢？」 他聽見自己到抽了一口氣，然後運用腹部的力量吐出自己的憤怒：「海加赫夫帕夫，妳又偷闖進我的房間裡頭，看看妳穿的是什麼東西。」 「啊哈哈哈，小薩又生氣了…」看著海加迅速的溜下自己的床，薩拉扎當機立斷抓起自己放在枕邊的魔杖就朝著他扔了一個定身咒：「Petrificus Totalus！」 海加赫夫帕夫的身材嬌小，很敏捷的閃躲開來，臉上還掛著淘氣的笑容：「小薩，快點呀，我在你房間外等你，你今天要陪我到平民街逛逛的呀，我今天一早就起床了。」說完還優雅的行了個禮，怪聲怪氣的道「恭請史萊哲林的王子更衣，是的，今天早餐是新鮮雞蛋配上小圓餅！」 那種自導自演的戲碼不知道看過上百次，最終薩拉扎忍不住被她給逗笑了。 如陽光般燦爛的海加赫夫帕夫是冰冷的薩拉扎史萊哲林的青梅竹馬。 換上了正式的衣袍，如同海加所說的一樣，薩拉扎就像是所有貴族子弟一樣的優雅，冰冷的神情更像是十二月的冰霜般，唯有在注視著海加才會被她的熱情給融化，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光。 赫夫帕夫家族在海加這一輩沒有男孩，所以總是縱容海加穿著男裝，而她一頭俏麗的短髮跟未發育的身材也總是讓人以為她只是一名長相較為清麗的男孩，沒有人會懷疑她穿著男裝之後的性別。 「小薩、小薩，你瞧，我已經可以掌握更多力量了。」海加在草地上跳著舞，所到之處長出的巨樹樹根，就像是麻瓜故事之中的豌豆與傑克般，薩拉扎只是笑著優雅跟上，藉著巨大的葉片使力，然後擁抱住坐在樹幹上的那女孩，隨著樹根越長越大，已經蔚然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那是一個比獵巫時代還要早的黃金時期，麻瓜與巫師相護混雜而居，有一些巫師的貴族居於頂端的時間點。 海加依偎在薩拉扎的懷抱之中，看著城堡下界的人潮洶湧，那是屬於史萊哲林家族的封地，史萊哲林一直都是一方貴族，跟赫夫帕夫的家族一樣龐大，他們甚至在未出生之前就已經訂下了婚約。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小薩。」 「會的，我們會一直在一塊兒。」 曾經的承諾，被遺忘在哪個角落之中，那些最珍惜的回憶，被封存在赫夫帕夫的遺物之中，那懷錶記錄著的曾經，都是美好的過去。 他看著那女孩逐漸的成長，一直在旁默默的守護著，看著女孩逐漸脫離了中性的年紀，開始有了第二性徵，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直到那女孩不再穿著男裝，成了一位貨真價實的女人，是的，海加赫夫帕夫的美貌不如羅威娜雷文克勞，可是那陽光的笑容卻是她的魅力。 薩拉扎如此的喜愛她，喜愛到幾乎要為她瘋狂，但是他冷漠的面具卻怎麼也摘不掉，可是他心中知道，世界上的人都背叛了他，海加仍然會站在他的身邊。 然後史萊哲林跟葛萊芬多的衝突開始了，基於某些黑魔法的要求，他只希望純種的巫師來學習他的課程，但是葛萊芬多希望可以接收所有有魔法天賦的學生，不論他們的出身，他們開始激烈的爭吵，海加跟羅威娜也無法阻止。 「小薩、高錐客、羅威娜，把你們不要的學生都給我吧，我願意教他們，不管他們出身何處，我願意當他們的老師！」 海加仍然如陽光般的溫和，她一個人接收了他們挑剩的學生，不管資質優劣、不管出身何處，她專心一意的作為一個老師辛勤的教導著所有的學生，但是同時間麻瓜所組織的獵巫行動也不斷的擾亂著巫師學校的安危，讓他們不斷的跋涉，不斷的變換居住地。 不堪麻瓜侵擾的海加終於倒下了，作為他們之中，最強防護網的海加，承襲了大地之力，終於承受不住日日的爭鬥，倒在了薩拉扎的懷抱之中，這讓薩拉扎對於麻瓜的憤怒與憎恨與日俱增，也造就了他擁護純種巫師的理由。 巫師跟麻瓜之間不可能和平共處。 直到羅威娜透過一個預知夢，將學校給建立在懸崖上，霍格華茲終於出現在歷史之中，但是他早已經對麻瓜心生芥蒂，厭惡到都不希望接收那些麻瓜種進來，這使得高錐客與他的紛爭再度上演，而真正的引爆點卻是家族將他與海加之間的婚約給解除，而羅威娜竟然慫恿了海加在他的食物中下了迷情劑。 被所愛的人給背叛，薩拉扎的感情永遠的拋在過去，他跟羅威娜生下了一個孩子，卻沒有給予對方名分，並且在多年之後他獨自的離開了霍格華茲。 ※ 「我們失去的那些時光，就從現在開始彌補，好嗎？海加。」 『湯姆』的手，溫柔的愛撫著他的臉龐，那些過往悔恨的記憶跟著rou體的接觸一起流入了西爾的心底，他一時無法回神，但是對於薩拉扎的迷戀是屬於海加的，不是屬於他西爾麥密亞斯的，他真正重要的是另外一個他養育了十一年的男孩。 「不，薩拉扎，把湯姆還給我…」西爾發現自己無法離開眼前這人身邊，周遭早已經被蛇妖巨大的身軀盤成一個出不去的高牆，他只能無助的被對方逼到靠在蛇妖的身上：「海加她早已經…」死去這兩個字被含入溫潤的口中消失不見。 天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掙扎，西爾竟然會因此而迷惑，他不知道這是否是他想要的，接受了海加所有的記憶，他對於眼前這靈魂抱持著的，是沉寂了一千年的複雜情感，如果湯姆被替換掉的話，他的感情就能夠順理成章的… 順理成章的…投於眼前這個男孩身上。 可是這真是他想要的嗎？滿足一個等待了一千多年的靈魂，製造出虛偽的假象與關係，假裝自己是海加赫夫帕夫？ 不，他想要的是另外一個孩子，倔強的、任性的、暴躁的，卻對自己毫不猶豫的依賴，會因為傷害自己而痛苦，西爾在那人唇瓣離開自己後輕聲的道：「Voldy，我知道你現在清醒著，我親愛的弟弟…聽我說，海加赫夫帕夫跟薩拉扎史萊哲林已經死去一千年之久，不管他們曾經犯下什麼錯誤，都是屬於我的罪惡，所以，請你回到我身邊來。」 沒有辦法想像如果失去了湯姆，生活將會變得如何，他回到此處的原因就會就此消失不見，那他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滴答…滴答…】 是什麼聲音在耳畔迴響，好似熟悉的難以忘懷，湯姆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情，此刻的他陷於薩拉扎記憶之中，幾乎忘卻了自己是誰，手仍然被眼前這女還給牽著，可是自己卻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 「妳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沒有呀，小薩，你怎麼會說這種奇怪的話？」 小薩？薩拉扎？不對，這應該不是他的名字，那聲音規律的響起，就像是心跳一樣緩慢而規律，他很在意，非常的在意那聲音是從哪裡發出，可是海加緊抓著他的手：「你要走了嗎？」 「有個…很重要的人在等我…」雖然很快樂，是的，跟海加赫夫帕夫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可是這不是他所追尋的一切，他想要的是另外一個人的懷抱，想要再更溫暖的懷抱之中撒嬌。 海加看著他，只是溫柔的笑了，褪去了與那人相似的外表，出現了一名嬌小可愛的女孩，一樣的赤紅色髮絲跟天藍色的眼眸，只是輪廓更加的細緻，她笑著道：「那必然是一個與我相似的靈魂，要好好對待他唷，湯姆魔佛羅瑞斗。」 然後他想起了那個名字：「西爾！」 ※ 幾乎是瞬間掙脫了控制，湯姆將西爾緊緊的抱在懷中，嘶嘶的對著蛇妖出聲：「繼承偉大的薩拉扎之血脈，以他之名繼承他於霍格華茲所有的一切，臣服於我，他曾經最忠誠的僕人！」 黑色的魔法陣在腳下凝聚，盤踞在周圍的蛇妖迅速的被魔法陣給控制，伏首稱臣在兩人的腳邊，但是蛇妖的眼睛仍然有殺傷力，湯姆化出了一只銀色的眼罩罩住了蛇妖的眼睛，嘶嘶的讓他回到自己應該待著的地方去。 蛇妖得了命令，很快的又鑽回薩拉扎巨像的口中，只留下湯姆跟西爾相互擁抱著，對於剛才的一切他們都各自有印象，所以那種感覺很快的燒灼成尷尬。 湯姆知道自己親吻了西爾的唇，雖然不是自己的作為，可是那唇瓣上的溫潤觸感讓他有些神魂顛倒，幾乎快要把持不住再親吻一次，可是他知道西爾不會同意所以保持沉默，而西爾則是紅著臉，不知道對方是否記得被薩拉扎cao控的事情。 「我…」 「你…」 同時開口的兩個人，有種異樣的感情在發酵，可是很快的由西爾掌控了主導：「你聽見了我的聲音嗎？」 「是呀，西爾，我聽見了…」湯姆笑著對他道，從心口取出那只一直被他珍藏的懷錶：「我聽見了錶的聲音，可是他明明停住了。只要將他放在身上，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邊一樣，貼近著靈魂。」 除了彼此之外誰都不能取代對方，那怕是薩拉扎跟海加都不能掩蓋他們之間的羈絆，湯姆再次的篤定自己深愛著西爾，而西爾也抱持著與自己同等熱烈的感情。 只是可惜的是湯姆那年才十一歲，還不能理解自己所謂的情感，到底帶著怎麼樣的意味，而西爾更是不可能去說清。 ※ 他們回到了宴會大廳，所有的一切仍然正常的運行，所有人早已經酒酣耳熟之際，沒有人會注意到湯姆跟西爾剛從密室內回來，而且還降伏了一隻巨大的蛇妖，而湯姆更是繼承了史萊哲林的遺產，志得意滿的讓人知道他心情愉快，不過這位史萊哲林的小王子更愉快的原因應該來自於其他…不可說的部分。 音樂仍然繼續著，波巴洞的學生大部分的血統都來自迷拉這種神奇的生物，這讓許多霍格華茲的男士被迷的暈頭轉向，但是湯姆卻不為所動，甚至下意識的排斥著那種隱約藏在空氣中的魔法波動，他看著身邊的西爾，覺得西爾仍然如印象中的可愛。 忽然湯姆對著西爾行了個禮，那是邀舞的姿態，西爾先是一愣，看見了湯姆那嘴角勾著的壞笑就知道對方又想要整他，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由著他，用女士的姿態回了一個拉裙禮儀，然後手搭上了對方的手心，跟著他滑入舞池之中。 節目已經逐漸接近了尾聲，只有浪漫的音樂還在繼續，但是大多數人還沉浸在聖誕節歡愉的氣氛之中，鄧不利多也跟平斯夫人跳著舞，還對西爾眨了眨眼。 西爾只是跟隨著湯姆的舞步，不斷的隨著他的帶領而轉圈，凝望著那雙深黑色的眼眸，像是他所見過最黑的夜晚，一瞬間他脫離了海加赫夫帕夫與薩拉扎史萊哲林糾纏千年的悲傷，於此處此地此時，他們就只是霍格華茲最平凡不過的兩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