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喂猫

    她低着头坐在那里，像只没了爪的小猫，肩膀松下去一点，头发散下来，整个人都软了些。

    慕子臣看着，忽然觉得挺好玩。

    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那么亮、声音那么硬，现在反倒像彻底被踩掉了火气。

    他不急，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煎蛋，挑在叉子上，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她愣了一下。

    他也没看她，只是将那块蛋轻轻送过去，动作自然得像在喂宠物。

    她怔怔地看着那只叉子停在自己唇边。

    半秒后，像条件反射似的，她张开嘴，咬住了。

    **

    蛋是热的，香的，口感柔软又扎实，一点点奶香渗在煎边里，还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她第一口下去就愣住了。

    ……总裁家的早餐，好吃得不讲道理。

    她刚刚还低着头想着怎么活下去，结果这一口一进嘴，眼神就不自觉眯了一下，像小猫吃到了罐头。

    他注意到了。

    手一顿，眼里滑过一点笑意。

    她自己像是察觉到太失态，赶紧压住表情

    却还是在他又送过来一块玫瑰果酱和轻乳酪夹心的软卷的时候

    不争气地又张嘴咬了，小小一块，却香得发甜

    她吃得很乖，小口，细嚼慢咽，还会轻轻咽下后舔舔唇角。

    慕子臣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小玩意。

    最后一口喂完，他没动，手却忽然伸了过去，食指落在她颈后——

    轻轻一勾，顺着脖子后侧划到后脑，像在摸一只正在吃东西的乖猫。

    “这样多顺眼。”

    他说。

    语气平平，却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满意”。

    她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她只是低头，不出声，脸有点红，却仍旧乖乖坐着。

    就像知道自己此刻最安全的方式，是让他满意。

    而他似乎也被她这副安静样子取悦了。

    他收回手，没再说什么，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他吃得不快，但很安静。

    偶尔喂她一口，她就顺从地张嘴吃下去。

    没说话，也没表情，但那种感觉却意外地……平静。

    像是在告诉她：你今天，安全了。

    吃完最后一口，他用帕擦了擦指尖，松开她站起身。

    西装外套已经有人递了过来，他接过，整理好袖口，临走前低头看了她一眼：

    “今天乖一点。”

    “我不在，不要乱跑。”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还坐在他刚刚抱着她的位置，肩膀上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久久没有动。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一切都安静得过分。

    ——可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温柔的。

    他只是放过她一会儿而已。